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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节 善意(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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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了吗?」

「确定了。」

组长神情严肃,其中却又带着一丝兴奋,将一叠资料递给面前的领袖。

领袖匆匆扫了几眼,长呼了口气,道:「把你备的人都叫来吧,开会。」

长桌旁围坐的,是以往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若是不出意外的话一辈子也见不上面的高官。虽说已是而立之年,但打娘胎出来也从没见过这种阵仗,刘心仁大口大口地呼吸着,以缓解严肃氛围所带来的恐惧。

会议的流程非常紧凑,后面还有好多个座位空置着,领袖便开始招呼身旁的组长分发资料。组长拍了拍他的肩膀,僵硬地笑了笑,反倒平添了几分紧张感。几份资料传到他这里,而下首的与会者都还没到场,一时间僵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想着离开座位分发下去,才起身,组长便示意放在一旁不用理会,便又坠回了椅背上。

他的目光定格在那幅由电脑模拟得出的三维影像之上。许是氛围所致,又掺杂了些紧张又兴奋的心情,他感觉自己的双手不住地颤抖;且室内的温控系统不知是否是出了什么问题,冷得要命,脊背和两腋正不停地冒冷汗。

那是一个长约220千米的,半径50千米的纺锤型黑色造物,正静静漂浮在距地球3.2光年的星系内。

「好了,大概有了解就行了,我们时间很紧。」领袖扣了扣桌子不怒自威,「如何应对?是接触,还是回避?」

「只能接触。」身旁的组长率先发言,「对于三、四级文明来说,在我们率先进行探测的情况下,想要逆向回溯发现我们简直是轻而易举。如果想要毁灭我们,那几乎毫无反抗之力,如果善意地在观察我们,那就要做好接触的准备。」

「我也同意接触。」外交部长接续道,「而且要尽快!在他们逼迫我们选择之前,率先发出友善的邀请。问题在于,要怎么接触,是要世界全体,还是以国家政体的形式。」

刘心仁向那边看了一眼,随后轻声自语,「只怕他们连我们现在的对话都能窃听,所有的谋划都成了笑谈。」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这话声音大了些,恰巧被邻座的组长听到了,他轻笑笑发言道:「对,我们的外星友人可能正在聆听我们的谈话呢,尽可能注意言辞吧。」

「脑子也不能装什么歪门邪道,说不定他们连我们的思想都能读!」首领笑道。

大家附和地笑了笑,唯有国防部长依旧神色凝重,声如洪钟发言道:「世界想要统一还早得很!除非他们对我们发动战争,否则绝不可能促进政体的融合!」突然,他又像注意到什么似的,转而言道,「大部分人类都渴望和平,但不同文化政体间的隔阂,不是那么容易消弭的。」

科学技术部长慷慨陈词,「这是一次机遇,是一次实现我们人类跨越式发展的机遇。就以往来说,我们人类每一次的,几乎所有的科技突跃式发展,都逃不开两个字:『战争』!但这一次战争,是一次交流的战争,是文明之间的碰撞,必然会绽放出金色的火花……」

「话说得没错」,领袖打断了他的发言,「但我们时间不多。眼下我们要做的,一是准备进行联络接触,由外交部长和项目组长共同负责;二是准备人才和设施,去接受和研究外星的理论科技,由科技部长负责;还有补充吗?」

「也要做好最坏的准备啊。」安全部长声音低沉。

大家都沉默了,科技部长轻咳了一声,肢体不自在地摆动着。随即轻声吩咐一旁的记录员,去看看室温是不是太低了。却听国防部长吼了一句,「看什么,我还觉得热!」

「大概做一下防灾准备,加强地下掩体,由安全部长负责。」领袖总结道,随后他转向航天局长,「有办法带人逃出去吗?」

「能逃出去。」他的发言似乎让其与的与会人员都松了口气,却听继续补充道,「但想要构建循环系统长时间生存几乎不可能。只能考虑出逃避难,再回来重建。」

「去做准备吧,」领袖道,「人力部去弄一份重建所需人员名单上来,先征召一部分。还有补充吗?」

「也要做好战争的准备。」国防部长掷地有声。

「对,就是螳臂当车,也得试一试才知道!」

「不是对他们!」国防部长吼了一句,把其他人都给吼楞了,「是对其他国家。」

「……天灾,人祸。还有补充吗?」

众人沉默。

领袖站起身,双手支撑着桌子环视一周,「诸位,危急存亡之秋,望大家精诚合作,共克时艰。已经讨论的,请认真落实,没有讨论的,自己也该有数,各司其职,准备去吧,散会!」

围坐在长桌周围的高官们,散尽了威势,像离了母体的蛆虫一般的,茫然地,向门外慢慢蠕动。刘心仁身在队尾,本以为是最瘦弱最无助的一条,却见门外还排列着没能与会的,手足无措的一组。便自作主张地回身,将桌上剩余的文件发给了他们,组长见了,也不阻止,可见没有什么差错。

回到研究所,屁股还没捂热,组长便劈头盖脸地问:「怎么样,什么感觉?」

「战战兢兢,汗不敢出。」

「我看你放挺开的,敢小声在那说话,还敢自作主张把资料发了。」

刘心仁讪讪地笑笑,「我就是不明白,那么大场面,为什么我能参与。」

组长沉下脸来,郑重其事地道:「因为还没确定的时候,人选就已经定了。」

「我?」刘心仁伸长了脖子,歪着头,「要我干嘛,送给他们做实验体吗?」

「认真点!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他顿了顿,继续道,「你是卢教授推荐上来的,说你在语言方面,是不世出的天才,且不羁于时,通权达变。我倒要看看……」

「……我怕我担不起这个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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