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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寒雪最断肠(第1页)

雪,又开始下了起来。

迎着扑面而来的西北风,雪花,冰凉时黏在入云神龙聂方标的脸上,他却懒得伸手去拭擦一下,因为他此刻的心胸中,正充满着青春的火热,正需要这种凉凉的寒雪来调剂一下。

笔直伸向前方的道路,本来积雪方溶,此刻又新加上一层刚刚落下的雪,更加泥泞满路,连马蹄踏在地上时发出的声音,都是那么腻搭搭的,腻得人们的心上都像是己蒙上一层猪油。

聂方标触着被他身旁的大车所溅起的泥浆,才知道自己的马方才靠大车走得太近了,不禁暗中微笑一下,右手将马僵向左一带,那马便向左侧行开了些,距离大车远了些。

但是聂方标的心,却仍然是依附在这辆大车上的,因为,车里坐的是他下山以来,第一个能闯入他心里的少女。

他七岁入山,在武当山里,他消磨了十年岁月,十年来,他不断的刻苦磨练自己的身心,以期日后能在武林中出人头地,果然甫出江湖,连挫高手,就在武林中闯下了很大的"万儿","入云神龙聂方标"这几个字在江湖中已不再生疏了。

但是,这年轻的江湖高手的心,却始终是冰凉坚硬的,这是因为太长日子的寂寞,直到此刻,才有一个少女的倩影进入他的心里,她,就是名重武林的萧门传人——玉剑萧凌。

他多么希望她能伸出头来看自己一眼,只要一眼,便也心甘。

但他却也知道这希望是极为渺茫的,因为无论他如何殷勤,这落寞的少女都没有对他稍加辞色,而他也非常清楚这原因,因为她的一颗少女芳心己完全交给那神秘的古浊飘了。

"古浊飘——"他怀恨的将这名字低念了一遍,目光四转,却见今天道路上的行人仿佛分外多,而且人人面上都似乎带一种喜色。

他不禁唱然暗叹,却听赶车的把式"呼哨"一声将马鞭抡了起来,"吧"的打在马背上,一面转头笑道:"客官,你老鸿运高照,刚好可以赶到保定去看打春。"聂方标"哦"了一声,缓缓道:"今天已经是立春了,日子过得倒真快。"车把式敞声笑了道:"可不是日子过得快,去年小的也是在保定府看的打春,喝,那可真热闹得很。"他"咕嘟"咽下口吐沫,又笑道:"好教你老知道,小的这辆车赶的路子,正是往保定东门那儿走,现在还没越过戌时,城东琼花观里,可正热闹列。"聂方标漫不经意的笑了一下,此刻,他哪里有这份闲情逸致去看"打春"。

这"打春"之典,由来已久,俗称"打春三日,百草发穿。"这"打春"正是和农田有着分不开的关系,是以也就被重视,立春之辰,连天于都亲率三公九队诸侯大夫迎春于东郊,故各州各府各县也都有这"打春之典"。

"春,其位在东,其色为青,五行属木。"所以,在立春这天,郡县各官皆服青色,以鞭打中,这就是"打春"之意。

车把式想是急着看"打春",车子越赶越快,坐在车里的萧凌,觉得颠得厉害,叹了口气,她将父亲的被褥垫好,心里却空空洞洞曲,不知该想什么,了一声,推开旁边的车窗,探出头去,望着漫天的雪花,喃喃的道:"又下雪啦。"想起自己初至京畿,不正也是下着大雪。

于是雪地里那古浊飘似笑非笑影子,又不可抑止的来到她心里,她心里也又翻涌起紊乱的情潮,甚至连聂方标对她说的话都没有听到。

突然,前面传来一阵杂乱的人声,她不禁将头再伸出去一些,虽然仍没有看到什么,但这种噶声越来越近,到后来车子竟停下她微频黛眉,方想一问究竟,却听聂方标含笑道:"今天刚好赶上打春,前面人拥挤得很,车子看样子是走不通了,姑娘如果觉得好了些的话,何不出来看看,也散散心。"萧凌回看了她爹爹一眼,这潇湘堡主此刻像已睡熟,她就推开车门,走了出去,因为她正心乱得很,要找些事来借以忘却此刻正盘踞在自已心里那可恨又复可爱的影子。

一出车门,就看见前面满坑满谷都是人头拥挤,人头上面,竞还有一个比巴斗还大的人头在中间,萧凌不禁吓了一跳,仔细一看,看清了,才知道那只是个纸扎的芒神。

她不禁问笑自已,怎的这些天来眼睛都昏花了,却听车把式巴结的笑道:"您站到这车座上面来,才看得清楚。"萧凌淡淡一笑,便跨上车辕,入云神龙连忙下了马,想伸手去挽她,哪知道萧凌早已跨上去了。

车把却跑下来,笑道:"你老也上去看看,那纸札的春牛和芒神可大的列。站在檐下面穿着吉服的就是保定府的大老爷,现在还唱着对文哩。"聂方标看了萧凌一眼,逡巡着也跨上去,却见萧凌是并不在意,不禁就和她并肩站在一起,眼角望着她清丽的面容,心里只觉跳动得甚为厉害,也朝人堆里望去。

只见琼花观外坐着十余个穿着青色吉服的官员,前面有三张上面摆满了羹肴酒撰的桌子,筵前用几块木板围了起来,正有一个伶人夜这块空地上唱着小曲,只是人声太嘈,他唱的什么,却一句也听不清楚,不觉有些乏味。

再加上此时还飘着雪,他心中一动,想劝萧凌不要冒着风雪站在外面,但眼角瞬处,却见萧凌嘴角似乎泛起了笑容,于是将嘴边的话又忍了回去,何况风吹过时,萧凌身上散发着处子幽香也随着传来,他实在不忍离开。

片刻,那伶人唱完了,旁边却打起锣鼓来,走下一个穿着红缎子裙的女优和一个脸上抹着自粉的丑角,这两人一扭一扭的,竟做出许多不堪入目的样子来。他又觉不耐,忽然看到那坐在上首戴着花绷的官员将桌子一拍,这时人声竟也静了下来,只见这官员做出大怒的样子骂道:"尔等竖民,不知爱惜春光从事耕种,饱食之余,竟纵情**,不独有伤风化,直欲荒废田畴,该当何罪。"萧凌听了,"噗哧"一声竟然笑出声来,侧顾聂方标笑道:"这人怎么这样糊涂,人家在做戏,又不是真的,他发什么威。"聂方标久行江湖,却知道这仅是例行公事而已,这位玉剑萧凌想是从来未出家门,连这种民间俗事都不知道。

他方自向萧凌解释着,却听那小丑跪在筵前高声说道:"小民非不知一耕二读,实因老牛懒惰,才会这样的。"接着就是那官员高声唱打,于是站在两旁的差役就跑了出来,拿下那芒神手里的纸鞭,对那纸扎的春中,重重打了下去,嘴里叫着:一打风调雨顺,二打国泰民安,三打大者爷高升。"这时,萧凌也知道这些不过只是一个俗惯的仪式罢了,但这种乎日看来极为可晒之事,此刻却最能消愁,不知不觉间,她竟笑了起来。

忽然,那官员竟将面前的桌子都推翻了,杯盘碗著,全打得粉碎,接着哗然一声,四面的人全都拥了上去,争先恐后的去扯那纸扎的春牛,乱得一塌胡涂,原来故老相传,如能将这春牛扯下一块,带回家去,多年不孕的妇人,也会立刻生子。

萧凌不觉失笑,但人群越来越乱,又觉得身子仍软软的,像是要倒下去的样子,正想下来,目光动处,却看到一样奇事。

人群到了那里便中分为二。

入云神龙想是也发现了,侧顾萧凌一眼,微微笑道:"想不到在这些人里还有武林高手。"他到底阅历丰富得多,是以一眼望去,便知道人群中必定有着武林中的高手,奔涌前去的人群一到这几人身侧,便不得不分了开采。

萧凌久病韧愈,站得久了,身子便虚得很,微笑了一下,就从另一面跨下了车去,但不知怎的,眼前又一晕,一脚竟踏空了。

她不禁惊呼了一声,满身功夫,竟因这一场大病病得无影无踪了,此刻身子竞往下面直栽了下去,聂方标转身惊顾,却已来不及哪知萧凌正自心慌的时候,突然觉得腰间一紧,一股巨大的力量突然自下面将自己托了起来,然后,安稳的落到地上。

她更惊了,两脚已着地,赶紧回身去看,却见一个青衣青帽的少年秀士,正笑嘻嘻的望着自己,一面笑向自己说道:"像姑娘这么俏生生的人儿,怎么能到这种地方,等会儿摔坏了身子,多不好。"萧凌面显微红,见这少年的眉梢眼角,竟有几分和古浊飘相似,却比古浊飘看起来还要娟秀些。

奇怪的是,她竟对这青衣少年几近轻薄的言词,没有丝毫怒意,轻轻说了声"谢",便低着头朝车厢里走。

有一个低沉的声音冷冷说道:"好朋友,这才叫天下无处不逢君,想不到山不转路转,竟让我们在这里碰上了,真教我姓展的高兴得很。"那青衣少年仍然笑嘻嘻的,也不说话。

聂方标却忍不住转身去看,只见一个身材特高的站在他身后,见他转过身去,森冷的目光转向他身上,从头到脚打量了几眼。

聂方标中已满腹怨气,此刻不禁更为不快,暗怒这人的无理,哪知道这人竟跨上一步,伸手朝他胸前便推,一面吨道:"闪开些!"聂方标双眉顿竖,怒叱道:"你干什么?"脚下微错,右手倏然而出,五指如钩,这种招式在朝夕浸**于此的武当高手入云神龙的手中运用起来,风声嗖然,快如闪电,更觉不同凡响。

那高身量的汉子果然面色微变,手臂一沉,极快的将右手撤回去,左掌却同一刹那里挥出,口中已自吨道:"好朋友果然有两下子!"聂方标闷哼一声,双掌伸屈间,猛再击出,手指斜伸,掌心内陷,一望而知,其中含蕴着内家"小天星"的掌力。

两人这一动上手,玉剑萧凌可走不进去,倚在车辕上,眼睁睁的望着聂方标和人家无缘无故的动起手来,自己又和聂方标毫无深交,连出声喝止都不行,不禁暗自埋怨聂方标的莽撞。

她目光瞬处,却见那青衣少年又朝自己微笑一下,朗声说道:"那人本是冲着小可来的,想不到却和尊友动上了手。"聂方标抢攻数招,却见那人身手在自己意料之上,此刻听了这少年的这几句话,不禁也埋怨自己,怎的糊里糊涂就和人家动上了手,以这人的武功看来,必定也是武林高手,奇怪的是面目却生疏得很,年纪竟也很轻,身手却似还在自己之上;须知人云神龙在江湖上本有后起一代最杰出的高手之誉,此刻自然奇怪,又有些惊恐,却又不禁暗怪自己的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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