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于惊愕状态的我在挂断电话后,仍傻傻地盯着电话机。我非常想按自动回拨号码,想确定刚刚不是一场恶作剧。
也许奇迹的确发生了。
在我深思熟虑着事情的演变前,我听见一阵朝办公室而来的脚步声。迈可神父走出角落,一副刚从但丁地狱归来的模样:“琼·尼尔森完全不想跟薛扯上任何关系。”
“那就奇怪了,”我说,“琼·尼尔森刚刚跟我挂过电话,同意出席恢复性司法面谈。”
迈可神父脸色发白:“你马上打电话给她。这不是好主意。”
“你可是安排这件事的人呢。”
“那是在我和她谈过之前的事。她之所以愿意会面,并不是想听薛对她说的话,而是要在法律了结他之前,先将他折磨殆尽。”
“你真的确定,薛对她说的话一定比她想对薛说的来得不那么令人痛苦吗?”
“我不知道……我以为,如果他们能面对面……”他整个人沮丧地瘫在我书桌前的椅子里,“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想,世界上就是有某些事是你无法修复弥补的。”
我叹了口气:“你正在尝试,这是我们能做的最好的事了。听着,我不是一直都在办死刑案件,但我老板以前是。他过去在弗吉尼亚州南部工作,后来才北上。那就像一处情感雷区,你会先慢慢认识受刑人,因为他们有不幸的童年、酒精中毒、情绪失控、吸食毒品等问题,因此犯下某些可憎的罪行。直到你看到被害人的家庭,见到另外一种不同层次的痛苦。突然间,你会为自己身在被告阵营而感到可耻。”
我走到档案柜旁的小型冷冻库,为教士拿一瓶冰水:“神父,薛有罪,法庭告诉过我们这一点。琼清楚,我也清楚。每个人都知道,处决一个无辜的人是错误的。问题在于,处决一个有罪的人是否依然是错误的。”
“但你试图让他被吊死。”迈可神父说。
“我并不是试图让他被吊死。”我纠正,“我想护卫他的民权,同时让这个国家的死刑问题浮出水面。唯一能够达成这两个目的的方法,就是让他以自己想要的方式被处决。这就是你我之间的不同。你试图让他照你想要的方式死去。”
“你还说薛的心脏可能不适合捐给孩子。就算合适,琼·尼尔森也永远不可能接受。”教士说。
这完全说得通。当迈可神父思忖一场琼和薛的会面时,很自然地把这一点排除在外。为了原谅,就必须先记起当初自己如何被伤害。然后,为了遗忘,又必须先接受自己在已发生的事件中的角色。
“如果不想让薛失望,”我说,“我们最好别失去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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