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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氏在正院发狠的时候,周清如也在发脾气。
翠竹轩,内寝。
她梗着脖子甩开莱姨娘的手,大声嚷道:“姨娘,你不是说过,这回能让周岁安她们一家子完蛋吗?”
“怎么没成功?居然让她风光了?”
“你知道不知道,她出大门时,回头看了我一眼,就是在跟我挑衅,那个贱婢,区区奴才,她怎么敢的!”
周清如气得直哭。
“小姐,你快息怒吧,这事谁都不想的,是姨娘棋差一招……”莱姨娘上前拍她的后背,想要安慰她。
周清如不领情,回身躲开,恶狠狠地瞪她,“说什么招不招的,你就是没用,呜呜呜,还说会替我出气。”
“我兴冲冲去看了,还替你告状了,结果,却让别人看了我的热闹?”
“我都没脸见人了。”
一想到府里二房三个妹妹看她的眼神,那若有似无的嘲笑,周清如气得想杀人。
莱姨娘好言好语,“小姐,这有什么呢?周岁安不过是替弟弟脱了籍而已,她全家还在府里啊,这次不行,再来下次,妾就不信他们能次次躲得过。”
巫蛊谋算失败,她是遗憾的,却也没有太失望。
内宅争斗,哪有事事都成的。
谋算百回,成功一次就行了。
“脱籍不算什么?说得好轻松,姨娘,你别忘了,你也是贱籍,你的身契,还在我娘手里头呢。”
周清如翻着白眼。
莱姨娘身为老太太的远房侄女,进门做妾,周国公为了安宋氏的心,特意让她签了卖身文书,保证她绝对不会影响宋氏的主母地位。
宋氏投桃报李,对莱姨娘极宽容。
可身为半奴,依然是莱姨娘深恶痛绝之事,周清如算是扎了她的心。
“大小姐,你,你这说得太让人心寒了。”
莱姨娘周眉倒竖,脸色煞白。
周清如蓦然噎声,眼神有些怯,但梗着脖子不肯服软。
两人僵持住了。
这时,门突然从外打开,周文瑞冷着脸儿进来,张嘴就问,“清如,你听说你告了个状,把我的奴才给告没了!”
“怎么回事?”
他质问道。
周清如愕然,瞪圆眼睛半晌,猛地委屈哭出来,“二哥,我都够生气了,你还要骂我?一个奴才而已,没了就没了,难道有我这个妹妹重要吗?”
“你一点都不在乎我。”
“你太过分了。”
“我,我……”周文瑞怔住,心里有些恼,但他是疼妹妹的,便把怒气压下,软下声音道:“清如,我没了奴才,我都没哭。”
“你哭什么?”
“我就是气不过嘛,周岁安对我这个主子不敬,本就该打死的,可是,母亲说她是好的,祖母也让我跟她好好相处,她还风风光光把弟弟救走了,那个狗奴才,把我生辰礼都摔了,没打死了,反倒让他毫发无伤地离府。”
“我好委屈啊。”周清如又气又恼,回身拽住周文瑞的衣角,“二哥,你替我出气嘛。”
“我,祖母刚说她是忠仆……”周文瑞噎声。
“要不,去找大少爷问问?”莱姨娘突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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