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国事繁杂,剩余时间他思念祁以凰已不足,实在是分不出多余精力来管这些闲事。
只要叶纤念能安分些,看在过往恩情份上,他能许叶家一世安宁。
他望着墙上祁以凰的画像,忽笑了下:“以凰,你是不是又要同我生气了?”
画像上的人只是笑着,自然给不了他任何回应。
曾经因为叶纤念是恩公之女他处处照料的事,他和祁以凰常常争吵。
过往他总认为祁以凰不过是故意挑刺,也认为祁以凰根本就不爱他,自然不可能吃醋,所以他从不解释过多。
如今他才懂,自己的反应有多伤她的心。
“是不是因为我太让你难过了,所以你才一次都……”叶楚尧眼圈红了,无奈扯了扯嘴角,“所以你才一次都不肯来我梦中,让我见不到你。”
他的指尖一点点轻轻抚过画像。
竟就这么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而这晚。
叶楚尧第一次梦见了祁以凰。
梦里,他过了与如今截然不同的一世。
梦里的自己与祁以凰度过了互相厌恶的三年,直到后来匈奴入侵,他被派去平定。
出征那日,梦里的祁以凰来送别之时满脸都是不情愿,她在马车上高高在上,美艳眉间尽是别扭,她说:“叶楚尧,你最好是能活着归来,不然我可不会为你守寡,你要是战死了,我马上就让父皇将许时钦赐给我做新驸马!”
分明是想让他好好活着的话,到了她嘴里说出来却那般不中听。
然而梦里,他却仍然觉得窃喜,他驾马至她身前,扬眉讽笑:“那公主可要失望了,臣一定会大胜归来,公主要嫁金科状元,等下辈子吧!”
两人就连道别也无一句好话。
可梦里的自己从未料到,那一面竟真的是他与祁以凰的诀别。
梦里他遇到了今生同样的困境,直到最后,十万大军拼死一搏,体力不支战败,他被匈奴万箭穿心,战死沙场。
临死前最后一刻,他望着漫天黄沙,心想,也不知道公主是不是真的要嫁给许时钦了。
叶楚尧以为这场梦该就此醒来了。
但是并没有。
他还看见了梦里的自己死后,匈奴大举入京,看见了城内生灵涂炭,看见匈奴闯入皇宫,夺下帝位。
他还看见——祁以凰为他穿了一身丧服,以一抹白绫终结了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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