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稍后可要用膳?”
萧隽道:“将这段日子的奏折呈来。”
夜色渐浓,颐心殿内掌灯,萧隽坐在御案前处理朝政。
南巡清扫叛军期间,朝务都交给左相周廷处理。
周廷年过五旬,三代肱骨朝臣,处理朝务的手段萧隽自然信得过,否则也不会放心的出征,命其代君执政。
可信任是一回事,有些奏本,萧隽习惯再阅一遍,顺手把左相还没处理的奏本批注了。
忙至深夜,李显义欲差遣宫人送几道夜宵来,萧隽挥挥手:“都退下吧。”
他发髻渗出冷汗,经脉隐约抽动,约莫是头疾又要犯了。
太医为他的头疾愁得掉胡子,纵有妙药,却药石难医。
至于一帮医官,给谁十个胆子,嘴上都不敢宽劝帝王放下看开一类的,怕只怕他们话没说完,就会被摘掉脑袋。
萧隽躺在榻间,殿内烧着地龙,暖气融融,却叫他暴躁心闷,伴随疼痛,滋生出破坏的冲动。
浮在寝殿内的安神香对他起的效用微乎其微,还不如那份温暖的气息。
心念一闪,萧隽起了身。
**
潇湘殿。
李显义将外阁的宫女打发走,遣退所有人离开?
萧隽站在榻前,灯影微晃,他的身影笼罩着团在锦被里的人。
帐中人睡颜安静恬淡,嗅着一缕微香,萧隽倾身躺到另一边,长臂展开,把唐青抱入怀里。
第9章
宫内起了些私闻,传皇上近日流连潇湘殿,宿至卯时,直到早朝时分方才离去。
此事无甚遮掩,一经打探,很快知晓皇上将从南郡带回来的那名俘虏,安置在潇湘殿。
还听此名俘虏容貌艳姝,天然媚骨,长得跟个狐狸精似的,这才使得皇上在见到对方的第一面就将人掳了去。
帝王行径看似专横荒谬,可朝臣们已经习以为常,毕竟在他们之前,已经有一批人掉了脑袋,谁还敢说个“不”字?
当然,还有臣子秉着赤心报国的习性,接连正言直谏。
谏言云云,盼皇上以朝务为重,就差点没把望皇上勿要酣歌于室、殉于货色写在脸上。
除此之外,还有另一批朝臣见机而行,开始往后宫里送人。
自新皇登基,三年来后宫悬空,莫说凤位,连个妃嫔的影子都不见,眼下皇上有那种心思,他们效劳的时机不就摆在眼前?
短短几日,不管是劝谏的还是往后宫送人的,都各自挨了三十道板子,于此事,这帮心思异动的官员们,只得纷纷默契地闭上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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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德殿内。
萧隽身着玄色龙纹常服,执狼毫批注奏折。
今年开春,从幽州、邯州送来数道上报灾情的折子,幽州急报尤甚。
其境内降雪严重,十五郡四十一县内就有六郡十三县受冰雪影响,冻坏无数粮食和马匹。
幽州作为大邺防守西北的重要关线,支援给将士们的粮食和马匹势不容缓。而在幽、邯两州折子的右侧,撂的是齐、涑两州紧急送来的奏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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