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到了安西市淮东县,由于没有手机导航,青石村他是找不到的。
到了县城,为了避免有可能引发的后续情况,樊晓东按照背诵下来的药方分三家捡齐了药材。
在最后一家他借营业员电话拨通了林涛的号码。
“喂!哪位?”电话那头传来林涛那熟悉而疲惫的声音,像是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涛哥,我!樊晓东。”樊晓东激动地回应。
“啊,小樊!你竟然真的来淮东县了?”电话那头的林涛,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明显的惊讶。
“嗯,我来看看伯母。”樊晓东回答说,“可是,我找不着青石村。你能告诉我怎么走过去吗?”
林涛叹了口气,有些责怪地说:“我们现在不在家,都在县城的医院里。你直接过来吧。真是的,叫你不要来,你偏要来,花这么多钱。”
到下车的那一刻,他朝医院门口的方向扫视。很快,看见了林涛——那头曾经健康的黑发如今已然斑白,面露焦急地在住院部一楼门口四处张望。
“涛,涛哥,你的头发?”樊晓东几乎不敢置信。他清楚地记得,就在几天前,林涛的发色尽管显得有些枯黄,但却并没有一丝白发。
“老母亲病重,心情不好。没事儿,以后染了就好。”林涛不以为意,拉着樊晓东往楼上走,“你怎么来的,你没有身份证。”
“开车来的。”樊晓东老实的回答。
林涛的眉头一挑,显得有些讶异:“开车?哪里来的车?”
“张阿姨担保,我跟村里的二宝租的。”樊晓东有些尴尬地解释着,毕竟被骗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啊!那辆奥拓!!!”林涛顿时停下脚步,轻声惊叹:“多少钱一天?”
“八,八百。”樊晓东从林涛的眼中发现了,自已确确实实是个大傻逼。
林涛瞪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一天五十都没人租的报废车,你竟然开了一千多公里过来,真是没谁了。你交了多少押金?”
“三千。”樊晓东的声音更低了。
“三千!!!”林涛恨的牙根痒,“三千!!!天啊,二宝这家伙,简直不是人。上次有人收破烂的时候,一千块都没人要,他竟然敢从你这里收三千保证金。不行,我必须得给他打个电话,如果不把价格降下来,我非得回去不可,看我不捶死他。”
“涛哥,我没身份证,算了。”
林涛愤愤地跺了一下脚,声音中充满了无奈:“回去再说。走,上楼。”
他们来到县医院住院部三楼的一个三人间前,门还没开,里面就传来了咳咳咳的声音。林涛的眉毛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迅速掏出口罩递给樊晓:“三楼住的都是肺上有毛病的病人,戴个口罩。”
樊晓东没有犟,戴上口罩跟着林涛走了进去。
病房内的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连同几分药材的苦味,散发出一种说不出的沉重。
只见林母躺在病床上,骨瘦如柴的身躯,面色蜡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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