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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厌一杯接一杯,方知有吹完一瓶,「怎么样!牛不牛?」
没人回他,低头一看,何厌喝白酒跟白开水一样,一仰脖子就是一杯,一仰脖子就是一杯,这种自虐喝法,方知有只见过一次,那就是何厌跟他们吃散伙饭那天。
「哥,别喝了,别喝了!」
方知有从他手里抢下酒杯,对着旁边的绿毛使了个眼色,绿毛急忙抱着酒瓶子躲的远远的。
「哥,嫂子是受了委屈,可你已经给她报仇了,你现在折磨自己这是在干什么!」
何厌不语,抬手就要去拿酒杯,却被方知有死死抱住,「不行不行,不能再喝了。」何厌是个闷性子,可方知有偏偏能读懂他的心思,无缘无故,何厌不会碰酒,尤其碰白酒。
「厌哥,你是不是还有事憋在心里啊?」方知有试探着问,「跟我嫂子有关吗?」
看着何厌的眸色又暗了三分,方知有知道自己猜对了。
「哥,你是不是觉得愧对嫂子?心里过意不去?」
何厌靠回椅子里,闭上眼,「方知有。」
「诶,在呢!」
「你说到底什么样的感情能让两个十几岁的人走到最后?」一向理性的何厌突然问出这么感性的问题,方知有以为自己听错了,缓了会儿才开口,「你跟我嫂子这样的,男帅女美,绝绝配。」看着一脸苦闷的何厌,方知有想耍个宝,逗他一笑。
何厌苦笑,「刚开始我也觉得,我跟她之间不结婚很难收场,可…」
方知有等着听呢,何厌突然不说了,「可怎么?哥你别大喘气啊!」
何厌深吸了一口气,喉头艰涩滚动,他硬是逼着自己说出那句,「以后别叫她大嫂了,人家一姑娘家,不合适。」
方知有感觉自己满头的豆芽问号,急的话都说不利索了,「怎么就不合适了?还有不叫大嫂叫什么?」
何厌沉声,「什么都不叫,你当没见过她。」
后半句他没说出来,「我就当做了个梦。」
「不行啊!老大!人嫂子多好一女生啊!勤劳贤惠不说,给你喂饭伺候的周周到到的,兄弟们都看在眼里的,咱可不能当何世美啊!」
何厌闭上眼睛,不想听。
「哥,求你了,这么多年就这么一个疼你的,你别把人姑娘给丢了,要不然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何厌双手捂脸,身体颤了几下,脚下突然发力,把桌子踹出去老远,玻璃碴子碎了一地。
「你特么给我闭嘴!」他指着方知有,声音带着酒意,「你真当我特么的舍得?我不知道我这么多年掏心窝子的就疼这么一个人?」
方知有被吓了一跳,第一次看到何厌这副失控的模样。
「哥,你别这样,我就随口一说。」
何厌从椅子里站起来,身体不稳,踉踉跄跄,「我没她不行,没办法,可我更愿意她永远平安干净。」
何厌身形一晃,方知有立马要去扶他,何厌摆手,自顾自的说,「还能忍。」
台阶还没下完,人直接跪地上了,脸朝地,他这样警觉的人,连个护住自己的动作都没有。
「厌哥!」
方知有大喊着去拉他的时候,听到了他的声音,断断续续的,「绵…绵。」
原来满心满眼都装着宋绵绵,就连摔下去的时候也是,所以才没有动作。
方知有对着远处的绿毛招手,「他块儿太大,都是肌肉,我抬不动。」
绿毛力气大,方知有把何厌抽到了他背上,他微微弯腰,「厌哥这酒量怎么回事?当年可是北街不倒啊!」
「他都多少年没喝过酒了,上一次还是散伙饭的时候,而且他今天空腹又动了气,不倒才怪。」
两个人把何厌放回了三楼的房间,原先他的卧室,他走了以后,这个卧室封了起来,方知有亲自打扫,就等着有一天,他还能回来。
把人安排好以后,两个人轻手轻脚的下楼,绿毛没有方知有通透,「方哥,你说厌哥真的不要嫂子了?」
方知有立马就迈不动步子了,往楼梯上一坐,就不动了,叹了口长气,「厌哥害怕了。」
「说什么鬼话,我厌哥揍天揍地,什么时候害怕过,就是从楼上跳下来都不带眨眼的,害怕?真是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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