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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个外号叫李莫愁的女性朋友,装淑女结婚很多年,却为了一个当初看不上眼的初恋炸了毛,差点将现在的老公从楼上丢下去。
李莫愁和小龙女之间,只有一个杨过的距离。就好像,好女人与坏女人之间,只有一个好男人的距离。就好像,如果时时有好风,谁愿意不做藤蔓而做一丛荆棘呢?
「你们几个!过来!」
「干吗?」
「短裤都脱了!蹲着!」
说话的是名震我们镇的10岁的女流氓。
她比我们大一岁,女孩子发育又比男孩早,我们几个毛头都干不过她,只好乖乖听话。
「不拉出来不准回家!」
女流氓拿着两根树杈当筷子,等着我们把蛔虫的头拉出来,她好去夹。
其他女孩玩过家家,都是扮演公主、妈妈之类的贤淑良德。女流氓就喜欢扮镇医院里那位每年都给我们发宝塔糖打蛔虫的女医生。
「这是为你们好,知道吗!」
女流氓为全镇男孩都好过,也就是说,我们镇二十多个低龄男孩的屁股都被她瞻仰过。
我们几个在路边草丛里蹲成一排憋劲儿的时候,从来没有想过,我们中的一个,在长大后居然会跟这样的女魔头谈恋爱、亲嘴。
2016年的时候,我帮一个公司女同事出头打架,对手是一个因为差评上门滋事的外卖员。我抽了前台姑娘手里的筷子在那人脸上戳下来几块皮,结果我自己被他拿外卖箱子罩住头,从我们公司19楼一直被揍到一楼大堂,箱子取下来,我脸肿得像盘火锅粉。
「活爷欸,你一米八几的个儿,湖南人在长沙,你能输?」
「对方一米九,山东人在长沙。」还是牛蛙型大臂肌肉,在我看来是易建联和施瓦辛格的繁殖体。
「一路打下楼,就没一个人上来帮你?」
「那逼鸡贼,上来第一手,先把我推到电梯里,造成巅峰对决的局面。」
「兄弟你就比他矮一个指头而已,打得有信念一点,未必输给他。所谓『宁可一思进,莫在一思停』,『打架』两个字,一横一竖,错的倒下,对的站着,你说对吗?」
对面这位耷拉着貂皮坎肩的大姐,提溜着一只骨折石膏手,这样指引我打架之道。
我俩所在的位置,是派出所审讯室外面等待审讯的长凳,一个小时前她被警察反扣双手带进来,扔在我旁边。在她叫我挪挪位置想躺下的时候,我们聊起来。
「王力持!」警察叫她。
我屁股一紧。
王力持这个名字放在男人头上是蛮平常的事情,但一个大姐用这个,就很少见了。我这辈子目前为止只遇到过一个,我老乡王力持,我们都叫她梨子。
梨子自从大学被开除,去广州打工之后,就跟我们断了联系,算算时间已经一手数不开了。不会在这儿碰见吧?眼前这貂,不会就是她吧?
「梨子?」
我脱口而出。
「诶!?」
她回。
「活爷欸,你是哪个?」她掰住我的头,抠住我两扇下颚骨,做拉皮手术一样尽量拉平我被揍肿的脸。
「毛毛啊?」
我赶紧点头,梨子下手向来没轻重,不想死在她手里。
「毛毛你个死没良心的,居然刚开始没认出你奶奶我!是没认出来还是不想认啊?」
梨子估计是破相了,绷带缠了满头,像坨馒头。
你不会在一个馒头上看出五官,然后认出它是任何一个人。
「差一点就赶在警察前头叫出你的名字,就差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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