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良鉴正坐在院子里的杏树下发呆,山坡下突然传来一阵拖拉机的声音,他抬头看了眼西垂的太阳疑惑道:“天还没黑,晓利哥咋就回来了?”
“叔,回来啦,奶奶说该换药了!”薛婷站在窑洞门口吆喝道。
汤良鉴低头看了眼自已小腿上的伤口,拿起马扎往窑洞走去。
三轮车的“突突”声越来越近,最后冒着黑烟驶进了院子,汤良鉴回头一看,主驾驶上的人不是晓利哥,而是卫兵哥,而且三轮车的后车斗还坐了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
正当他疑惑地时候,卫兵向他喊道:“良鉴快过来帮忙!”
汤良鉴还没反应过来,车斗上的中年大叔已经从车上跳了下来,原本躺在车斗里的薛晓利被这两人搀扶着坐了起来。
薛晓利好似无事一样爽朗笑道:“没事儿,你看你搞得跟出了啥事一样。”
“好兄弟,你受苦了。”卫兵带着哭腔从车斗里拿出一辆破旧的轮椅:“往后你指东我不敢往西!你说啥就是啥!”
汤良鉴看向那张轮椅,心头一紧放下手里的马扎冲了过来。
等他走到车子面前时,他才看见了薛晓利的全貌:上身一切如常,下身换了一套病服,左大腿处打着一圈厚厚的石膏。
汤良鉴大惊失色道:“哥,这是咋了?咋还打上石膏了?”
“嘘,别让你姑听见。”薛晓利小声解释道:“摔着了,没事儿,都是小事儿。”
“你都这样了俺姑咋能不知道嘛。”
正当两人小声交谈的时候,窑洞里的汤雪梅发现外面的异样,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
卫兵惭愧的说道:“姑,晓利是为了帮我拉车,让车给压着了,好在是轻微骨折,没啥大事。”
汤雪梅走到薛晓利面前细细的看了眼,尽管面部表情未变,但她陡然变调的音腔出卖了她紧张的内心。
“你就不长心眼,早上走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还是出事了。”汤雪梅用质问的方式问道:“咋样,疼的厉害不?”
薛晓利眼睛一红,像个认错的孩子轻声回道:“妈,我没事儿,不疼。就是,就是咱家的房子盖不起来了,帐没要回来,反而要在家里养伤,这几个月都不能挣钱了。”
“挣钱啥时候是个头?”汤雪梅走过来敲了下儿子腿上的石膏,抬头叮嘱道:“咱这窑洞冬暖夏凉的,我住着舒坦!只要人在,咱这房子总能盖起来。”
薛晓利已经好久没有如此近距离的观察母亲了,他看着头发斑白的母亲,又看了眼面前的破窑洞,内心的酸楚不断翻涌,一个没忍住两行眼泪顺着鼻梁流了下来。
汤雪梅受苦受累一辈子,他想盖一个气派的大砖房,让母亲扬眉吐气一把!可这盖房子,怎么就这么难呢?
汤雪梅用粗糙的手指抹去儿子的眼泪:“好男儿不流泪,你又不是小孩,这不是让别人看笑话嘛。”
薛晓利抹着眼泪笑道:“暧,我知道了,我真没事,咱快回屋吧。”
几人帮着薛晓利坐上轮椅,推着他走进了窑洞。
薛婷看到父亲如此模样,更是伤心的嚎啕大哭起来,汤雪梅不住劝说,依旧没能止住孙女的哭泣。
在这样的环境里,卫兵更是觉得愧疚,他不好久留,简短的告辞后带上那位好心的中年男人先行离开了。
在薛婷的逼问下,薛晓利将事情的经过讲了出来,他刻意向大家隐瞒了自已险些被淹死的事情,即便只是轻描淡写的描述,单纯的薛婷还是伤心的泪如雨下。
经历过一次生死的薛晓利身心俱疲,看着怀里痛苦的女儿更是感慨当今生活的幸福,他的脑袋昏沉沉的,眼皮也沉重的厉害。
汤良鉴敏锐的察觉到表哥的困倦,他将薛婷拉开,帮着姑姑将薛晓利挪到炕上。果不其然,刚刚躺到炕上,薛晓利便沉沉的睡着了。
汤雪梅看着躺在床上的儿子,心疼的为他掖了下被角:“睡吧,好好睡一觉,你就是太累了。不管有啥困难,睡一觉就好了...”
这句话对于汤良鉴来说记忆犹新,自他记事起,姑姑总用这句话安慰自已安慰他人。不管日子多苦多累,她总是在重复着这句至理名言,总是在用这种方式为自已创造希望,寻找动力。
或许这句话并不对,但是对她来说这就是真理。
她就是凭着这句话挺过了饿、挺过了累,挺过了穷,挺过了病,未来还会一直挺下去!
薛晓利或许是太累了,直到天黑的时候常玲嫂子从山上赶回来时,他依旧在睡着。
常玲看着丈夫潸然泪下,她后悔自已在今天没有陪着丈夫,才让他出了事。
汤雪梅坐在昏暗的餐桌前默不作声,窑内一片悲伤的氛围,常玲母女二人“嘤嘤”的啜泣着,汤良鉴坐在炕头呆呆地看着昏暗的天边。
他们没有生活,他们只在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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