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平安王李环、逸安王李珏正与一众文武官员商议退敌之策,忽听得门外来报,豺师主帅马树鸾兵临城下。
李珏当即请缨前往武陵桃花源去请鬼道宗主左观鱼。
李长吉道:“兄长且慢!那左观鱼与你素不相识,又凭什么相信你说的话?平安王,不知我军可有那左忘仙的尸虫样本留下?”
李环道:“军医那里或有所保留。”说罢,便命人去军医处取尸虫样本。
李长吉道:“顺便取些纸笔,待我简单画一张地图,指明桃花源所在。”
李珏赞道:“还是贤弟想得周到!”
片刻,样本、纸笔取来,李长吉快速在纸上画就简易地图一幅,标明主要州县及方向,交给李珏。
李珏装好样本、图纸,辞了李环众人,从城北绕出,御剑前往武陵方向不提。
单表平安王李环整理甲胄、挎剑提枪,率军登上尚冈县城西门。只见城头守军已备好桐油、火箭、滚木礌石等守城之物,城下的楚军也已将许多尸首装进了发石车。
楚军阵前,一个紫袍道人凌空而立,十数名将领拥着一个金甲男子。
那道人不到三十年纪,头戴紫金道冠,身穿绛紫道袍,背负云纹桃木剑一把,凌空负手而立,衣袖飘飘,远远看去颇有些仙风道骨。只是近观面容清癯,脸色甚是苍白。依此境界来看,当是那通天境的左忘仙无疑。
那金甲男子看上去也是颇为年轻,约摸二十出头,一身金甲华贵非凡,腰挎镶金宝剑,胯下白马金鞍。不消说,定是那豺师主帅,衡阳侯马树鸾。
马树鸾在城下喊道:“叔珑兄,三月未见,想煞小弟也!”
李环骂道:“滚!看看你们马家造的杀孽!有种的,咱们各自拉开阵仗厮杀一场!何必使这些断子绝孙的阴毒手段!”
马树鸾笑道:“若论武艺,小弟甘拜下风,何必厮杀!叔珑兄,弟有一言,望兄三思。想你我祖上,俱是藩王出身;你我所立之地,皆是前朝江山。若论得国手段,无所谓谁正谁逆。我马氏与你李氏祖上更无世仇。”
说着,马树鸾脸色一变,厉声道:“但是,三年前,你李氏挑唆我马氏内乱,害我四位伯父身故,又趁乱夺我国土。是以,你我此战,既为国仇,又关家恨。
但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你若能原封不动还我袁州失地,我便让左先生收了神通,放你等东去。否则,尚冈就是下一个袁州!”
李环大喝一声“休想”,顺手从旁边士兵手里夺过弓箭,一箭射向马树鸾面门。
马树鸾见箭射来竟不躲闪,半空中的左忘仙微一弹指,“嗖”的一声,那箭竟中途折返,向李环射去。
一旁的崔县尉眼疾手快,推了李环一把,那箭羽堪堪擦着李环左耳边飞过,卷起的烈风擦得李环左脸一阵火烧般的疼痛。
另一旁的曹长策见状心下一惊,心道:“一个小小的县尉反应速度、力道拿捏的竟如此精准?”
他哪里知道,这崔县尉乃是三年前的袁州长史,本名崔颖之。因袁州刺史、都督等人参与“五马争槽”内斗,崔颖之对楚国朝政失望之极,因此开城降唐。
唐国撤军安民后,另派了刺史、都督等官员镇守袁州,崔颖之因降将身份遭同僚排挤,最终被下放到这尚冈县做了个小小的县尉。
崔颖之少年时以书法入道,因此手上力道拿捏自是精准无误,一手束字符运用亦是出神入化。到尚冈县县尉任上以来,久历治安缉捕之事,更自行悟出“破虚之瞳”,无论何种境界的对手,可一眼看出其招式破绽并予以还击,至于能不能挡得住,则要看双方境界高下了。
豺师这边众将领一声令下,绞车一松,发石车抛杆发动,无数尸体飞跃城头。
左忘仙左袖一拂,袖中飞出一支白骨短笛,接着左手五指凌空虚点几下,骨笛发出几声呜咽。
落入城中的尸骨似是受到那笛声的感召,纷纷爬起,择人而噬,还有一大群僵尸回过头来拼命地去挖堵在城门口的土石。
城头的唐军在将领的指挥下,纷纷用火箭射那僵尸,更将点燃的桐油罐子抛入尸群,成门内登时一片火海。
那些僵尸自然不惧烈火,仍如飞蛾扑火般穿过火海去挖城门内的土石,直至化为灰烬。
“喂!你们为什么搞得这么乱哄哄的,把我的老鼠都吓跑了!”
城下忽然传来一个少女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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